第一百六十六章大仇將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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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鑾殿中一片寂靜，而我的心則在這空曠而又寂靜無聲的大殿中越跳越厲害，漸漸跳出我的身體，飛到數年前大雨傾盆那一天。
“大德十一年，皇子秦楚彥因擔心彼時同是皇子的當今皇上與護國將軍荊勢汶之女荊琉玉成親會成為自己奪嫡的阻礙，聯合伍熠，借荊勢汶與前大理寺卿夜泊私交頗好之名，偽造證據誣告二人私立政權，意圖不軌！荊勢汶為表清白，自刎於宮中，荊府滿門甚至沒獲得提審的機會，就被秦楚彥帶兵在府中就地正法！滿門一百餘口全部喪生，鮮血鋪滿偌大荊府的每個角落！大理寺卿夜泊被關押天牢待審，卻在先皇不知情的情況下遭受駭人私刑！眼不是眼、嘴裏的鮮血就沒幹涸過！但即便遭受如此酷刑，到死前，夜泊都不承認自己有謀反之心！可憐兩位深得民心的好官，就因為這些人紛紛隕落！背著罵名死無葬身之地！”
我說得激動，厲聲指著伍熠道：“就是你們這些人！為了一己私欲，置忠良性命於不顧，你有何顏面在朝為官！”
伍熠閉眼冷笑道：“哼，你說如何就如何？荊勢汶與夜泊暗合之事，所有證據當時都是查明了的，豈能任憑你一面之詞推翻！”說到最後，他亦氣急。
“此前調查軍需案時，得知兵部侍郎袁實牽涉其中，我曾去天牢中提審。最後袁實交給我一本記錄了眾多官員秘辛的冊子。”
果然，我此話一出，在場官員皆貌似不經意地活動筋骨，實則都是在面面相覷，生怕那冊子裏有關於自己的秘辛。
我將冊子拿在手中，面朝秦楚陌接著說。
“冊子中記載著荊府案前半個月，伍府連續十日，每日半夜都會有馬車駛出，到的正是大皇子秦楚彥的府中，伍大人可否解釋一下，每日半夜去大皇子府中所為何事？”
伍熠此時眨著眼，神情有些不自然：“我從未在半夜去過大皇子府，此事我不知情。”
“不承認？好。冊子裏還提到，正是在那十日之中，前工部侍郎趙書羅突然暴斃在自己府上。對此事，伍大人有什麽想說的麽？”
我饒有興致地死盯著伍熠，他道：“趙書羅暴病而亡，與我有何幹系！”
“在他暴病之前，你可見過他？”
“沒有！”
我點頭道：“當晚袁實因公務回府較晚，剛好在伍府和皇子府之間的路上碰到喝醉的趙書羅沖撞了伍府的馬車，趙書羅罵罵咧咧之際，伍熠探出身子才讓他安靜下來，第二日趙書羅就死了。怎麽死的？真是暴斃而亡麽？”
“自然是暴斃！當時仵作已經檢驗了！”伍熠爭到。
“伍大人別心急，當著聖上的面，沒有證據的話我也不敢亂說。”
“尚書還有何證據，快呈上來。”秦楚陌令到。
“回稟皇上，金鑾殿乃朝政議事之地，有些證據不好直接呈上來，微臣鬥膽建議，眾人一齊轉到偏殿之中，繼續審案。”
秦楚陌同意後，眾人一齊轉至偏殿之中。
在舉證之前本緊張不已的心，當下只有大仇將報的快感。
我站在堂中道：“微臣想宣，前工部侍郎，趙書羅！”
我話音剛落，伍熠不敢置信地看著我，臉色刷得煞白一片，面巾下我露出一個冷笑。
很好，要的就是這個反應。
本已看了半日好戲的眾官員聽我說出此話，頓時也不再以眼色通氣，議論紛紛。
“三公尚書，趙書羅在數年前已下葬了，你如何傳他？”秦楚陌問。
“回稟皇上，此事牽連頗廣，此前京兆府尹郭照在查案時迫於案情需要，將趙書羅的屍骨挖出，這才發現蹊蹺之處。”
查到趙書羅這條線索時，相關的痕跡都已經被清理幹凈了。好在郭照作為京兆府尹，若是查案需要，確有開棺驗屍的權利，只是此次開的是朝廷重臣的棺，所以還是引起不小騷動。
不過既然合乎流程，秦楚陌也未多說什麽，別的官員自然更不好有何異議，秦楚陌道：“好！宣趙書羅和郭照！”
郭照著官服踏步而來，身後跟著三位府吏，兩位擡著擔架，一位抱著一個不小的鐵盒。
行完君臣之禮，秦楚陌問：“郭照，你有什麽發現？”
郭照命府吏將擔架放下，掀開上面的白布，一具已成骷髏的男屍便暴露在眾人面前。
“回稟皇上，此男屍便是趙書羅的屍體，微臣在調查時發現，趙書羅的屍體並無病變或中毒導致骨骼青黑的特征，反倒是在頭骨後腦勺處，有一個明顯的針洞。”
“針洞？”
“是！”
秦楚陌走下高堂，親自到趙書羅屍體前蹲身查看。
“皇上您瞧，就在此處。這個洞邊口平滑，是被類似鋼針的鐵器貫穿會留下的創口，但趙書羅死時由於頭發遮擋，仵作並未發現，但這才是趙書羅致死的原因！為保留證據完整，我未將其中鋼針取出，皇上若是應允，微臣現在可將鋼針取出。”
“取。”秦楚陌冷聲道。
郭照小心翼翼地將鋼針取出，發現由於年代久遠，鋼針已經銹跡斑斑，但還可看出上面有些微小的倒刺。
“這倒刺？”秦楚陌問。
“人腦中每處都是致死命穴，微臣猜想，這倒刺是預防暗殺時射入的位置不致命，但這些倒刺雖小，在腦中卻足以傷到周邊致命之處了。”
“接著說。”
郭照看看我，我道：“此前皇上命我去蓮棚村收租，在微臣到的當日，蓮棚村內也發現一具屍體，而這具屍體恰好是當初荊府案中，舉報荊勢汶和夜泊二人密謀的夜泊家下人袁不為！發現他的屍體時，屋中沒有打鬥痕跡，但袁不為的頭身已被謀殺者一刀分離！”
郭照接到：“巧的是，在袁不為的後腦勺，也有一模一樣的圓洞和鋼針，這針形狀奇特，只能出自一人手中，且頭骨堅硬，此人能將鋼針射入頭骨，可知功力不凡。這盒子裏便是袁不為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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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德十一年，皇子秦楚彥因擔心彼時同是皇子的當今皇上與護國將軍荊勢汶之女荊琉玉成親會成為自己奪嫡的阻礙，聯合伍熠，借荊勢汶與前大理寺卿夜泊私交頗好之名，偽造證據誣告二人私立政權，意圖不軌！荊勢汶為表清白，自刎於宮中，荊府滿門甚至沒獲得提審的機會，就被秦楚彥帶兵在府中就地正法！滿門一百餘口全部喪生，鮮血鋪滿偌大荊府的每個角落！大理寺卿夜泊被關押天牢待審，卻在先皇不知情的情況下遭受駭人私刑！眼不是眼、嘴裏的鮮血就沒幹涸過！但即便遭受如此酷刑，到死前，夜泊都不承認自己有謀反之心！可憐兩位深得民心的好官，就因為這些人紛紛隕落！背著罵名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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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熠閉眼冷笑道：“哼，你說如何就如何？荊勢汶與夜泊暗合之事，所有證據當時都是查明了的，豈能任憑你一面之詞推翻！”說到最後，他亦氣急。
“此前調查軍需案時，得知兵部侍郎袁實牽涉其中，我曾去天牢中提審。最後袁實交給我一本記錄了眾多官員秘辛的冊子。”
果然，我此話一出，在場官員皆貌似不經意地活動筋骨，實則都是在面面相覷，生怕那冊子裏有關於自己的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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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冊子中記載著荊府案前半個月，伍府連續十日，每日半夜都會有馬車駛出，到的正是大皇子秦楚彥的府中，伍大人可否解釋一下，每日半夜去大皇子府中所為何事？”
伍熠此時眨著眼，神情有些不自然：“我從未在半夜去過大皇子府，此事我不知情。”
“不承認？好。冊子裏還提到，正是在那十日之中，前工部侍郎趙書羅突然暴斃在自己府上。對此事，伍大人有什麽想說的麽？”
我饒有興致地死盯著伍熠，他道：“趙書羅暴病而亡，與我有何幹系！”
“在他暴病之前，你可見過他？”
“沒有！”
我點頭道：“當晚袁實因公務回府較晚，剛好在伍府和皇子府之間的路上碰到喝醉的趙書羅沖撞了伍府的馬車，趙書羅罵罵咧咧之際，伍熠探出身子才讓他安靜下來，第二日趙書羅就死了。怎麽死的？真是暴斃而亡麽？”
“自然是暴斃！當時仵作已經檢驗了！”伍熠爭到。
“伍大人別心急，當著聖上的面，沒有證據的話我也不敢亂說。”
“尚書還有何證據，快呈上來。”秦楚陌令到。
“回稟皇上，金鑾殿乃朝政議事之地，有些證據不好直接呈上來，微臣鬥膽建議，眾人一齊轉到偏殿之中，繼續審案。”
秦楚陌同意後，眾人一齊轉至偏殿之中。
在舉證之前本緊張不已的心，當下只有大仇將報的快感。
我站在堂中道：“微臣想宣，前工部侍郎，趙書羅！”
我話音剛落，伍熠不敢置信地看著我，臉色刷得煞白一片，面巾下我露出一個冷笑。
很好，要的就是這個反應。
本已看了半日好戲的眾官員聽我說出此話，頓時也不再以眼色通氣，議論紛紛。
“三公尚書，趙書羅在數年前已下葬了，你如何傳他？”秦楚陌問。
“回稟皇上，此事牽連頗廣，此前京兆府尹郭照在查案時迫於案情需要，將趙書羅的屍骨挖出，這才發現蹊蹺之處。”
查到趙書羅這條線索時，相關的痕跡都已經被清理幹凈了。好在郭照作為京兆府尹，若是查案需要，確有開棺驗屍的權利，只是此次開的是朝廷重臣的棺，所以還是引起不小騷動。
不過既然合乎流程，秦楚陌也未多說什麽，別的官員自然更不好有何異議，秦楚陌道：“好！宣趙書羅和郭照！”
郭照著官服踏步而來，身後跟著三位府吏，兩位擡著擔架，一位抱著一個不小的鐵盒。
行完君臣之禮，秦楚陌問：“郭照，你有什麽發現？”
郭照命府吏將擔架放下，掀開上面的白布，一具已成骷髏的男屍便暴露在眾人面前。
“回稟皇上，此男屍便是趙書羅的屍體，微臣在調查時發現，趙書羅的屍體並無病變或中毒導致骨骼青黑的特征，反倒是在頭骨後腦勺處，有一個明顯的針洞。”
“針洞？”
“是！”
秦楚陌走下高堂，親自到趙書羅屍體前蹲身查看。
“皇上您瞧，就在此處。這個洞邊口平滑，是被類似鋼針的鐵器貫穿會留下的創口，但趙書羅死時由於頭發遮擋，仵作並未發現，但這才是趙書羅致死的原因！為保留證據完整，我未將其中鋼針取出，皇上若是應允，微臣現在可將鋼針取出。”
“取。”秦楚陌冷聲道。
郭照小心翼翼地將鋼針取出，發現由於年代久遠，鋼針已經銹跡斑斑，但還可看出上面有些微小的倒刺。
“這倒刺？”秦楚陌問。
“人腦中每處都是致死命穴，微臣猜想，這倒刺是預防暗殺時射入的位置不致命，但這些倒刺雖小，在腦中卻足以傷到周邊致命之處了。”
“接著說。”
郭照看看我，我道：“此前皇上命我去蓮棚村收租，在微臣到的當日，蓮棚村內也發現一具屍體，而這具屍體恰好是當初荊府案中，舉報荊勢汶和夜泊二人密謀的夜泊家下人袁不為！發現他的屍體時，屋中沒有打鬥痕跡，但袁不為的頭身已被謀殺者一刀分離！”
郭照接到：“巧的是，在袁不為的後腦勺，也有一模一樣的圓洞和鋼針，這針形狀奇特，只能出自一人手中，且頭骨堅硬，此人能將鋼針射入頭骨，可知功力不凡。這盒子裏便是袁不為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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